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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源氏的屁股我要死了

[藏源]雪国往事(二)

守望先锋 同人

半藏x源氏(狼牧)


*说句题外话,为什么每次我想更新时点开LOF都是抽的,不懂不懂【。


雪国往事

(二)

  源氏自梦中醒来,火盆中的火早在后半夜就已经熄灭,此时只剩一盆焦黑的灰烬。梦中的一切是不是最后也变成了失去温度的、无火的灰烬?源氏问着自己,而自己给出了早年从别人那儿听来的回答:不,那儿连灰烬也没剩下。

  即使没有被可怕的火焰燃烧殆尽,源氏也回忆不出更多东西了。小时候的记忆就像天上一晃而过的云,你知道它存在过,却想不起来它的样子。回忆里有笑声,有花,他跑过一条长长的路,爬过一棵高大的树,但它们是什么样的?他想不起来。

  羊羔因为他的动作也醒来了,用舌头舔他的脸,痒痒的,湿漉漉的。他嘻嘻哈哈地起身,看到对面床铺空无一人。这是当然的,太阳早就升起,猎人出去狩猎了。

  源氏走出帐篷,没有茂密到吓人的树木的遮蔽,这片秘密居所在阳光下一览无余。与山洞外怪异的森林相比,这里的一切显得生机盎然,溪水与植物上凝结的露水都闪闪发光。帐篷旁边还晾晒着近几日的猎获,一些像是从外面换来的器皿也摆放在那里。源氏带着羊羔走到溪边洗脸,并捧起来喝了一点儿,甘甜的溪水滋润了他的喉咙,将梦中的灼烧感驱散开来。

  猎人还没回来,没有他,源氏走不出森林。于是他干脆抱着羊羔,悠哉地坐在干净的石头上晒太阳。晴朗的天空让人昏昏欲睡,就在源氏快要打盹的时候,猎人带着猎物回来了,他打量了一番盘腿坐在石头上的源氏,眼神像在说“你总算醒了”。源氏吐了吐舌头,从石头上跳下来,他知道自己该走了,再不回家,朋友们非急死不可。

  猎人也知道他明白了意思,一句话也没说,放下手里的猎物就朝居所的出口走去。

  尽管是晴朗的白天,外面的莫多加森林仍昏暗得让人发慌。草原上很少有大片的森林,生活在这儿的源氏没有见过其他像莫多加这般广袤的林地,却也知道它远比其他森林要可怕。曾有一位饱览山川的旅者对他部落的人说,有“巫师森林”称号的阿珂兰因为魔力聚集而透着几分阴森邪恶的气息,那是亚坎自由法师们的圣地,而“自由”在那儿还包括了通缉犯和黑魔法,普通人从不愿意靠近那里。可是哪怕数以百计的法师塔也无法企及莫多加的诡异。

  莫多加,草原上的黑雾,多少人有来无回,被黑雾吞噬、诅咒,变成孤魂野鬼、行尸走肉,猎人是怎么活下来的呢?他与多少津罗人一样,从悲伤之地逃亡而来,甘喀罗如此广袤,何处不是居所,他为什么选择生活在这里?

  盯着猎人威风的背影,源氏的脑袋忍不住蹦出一个又一个问题,但他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的,传说从不会轻易公开自己的秘密。

  此时两人已经远离猎人的居住地,走了一段时间了。沉默让二人脚下枯叶的沙沙声响彻四周。猎人在此时突然转头,打破了沉默:“你想说什么?”

  “我想知道关于津罗的事。”源氏诚恳地道出,他从昨晚知道猎人也来自津罗后就想打听了,可惜猎人似乎并不愿意谈论这件事。如源氏所料,此时猎人移开视线,重复做完的话:“没有什么津罗了。”

  “我知道,但我还是想要了解。”源氏十分坚持,“我并非对津罗毫无印象,只是太模糊了,津罗陷落那年我只有三岁……差不多什么都记不起来。”

  猎人闻言转头重新看了他一眼:“你和家人逃到草原来的?”

  “不,他们……都没能逃过一劫。”见猎人似乎愿意开口了,源氏急忙回答道,又因为问题的沉重而显得并没有那么积极,“是实花阿姨带着我逃到甘喀罗来——她就是我说的那个和您很像的人,是她抚养我长大,是我唯一的亲人。”

  前方没有障碍,周遭也没有异常,猎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。源氏注意到了他的反应:“您认识实花阿姨吗?”

  “不认识。”猎人否认着,转变了话题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  “源氏。”他简单地回答道,但这简单的两个字音让猎人沉默了,他从源氏的身上移开视线,不知看向何处,他侧着脸像在沉思,但狼头帽子和昏暗的光线让源氏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
  “你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吗?”猎人突然抬头问。

  源氏眨了眨眼,明白猎人是要他写出自己名字的津罗语写法,好在实花阿姨教过他一些津罗语,并且嘱咐他,自己的名字一定要会写。于是他在半空慢慢写下了两个字,他不确认猎人是否在这昏暗的环境里看清了他的笔画。

  但猎人确实看清了,他只是点点头,便回头接着前进。源氏犹豫了一下,思索到底应不应该询问猎人的名讳,片刻的思考后他觉得猎人不会告诉自己,便没有问。

  “你那个实花阿姨,”走在前方的猎人说道,“她现在也和你住在一起?”

  源氏欲拨开低矮枝丫的手在半空停滞了眨眼的时间,猎人的漫不经心的问话像在他心上捏了一把。他垂下眼帘,怀中的羊羔也感觉到了他低落的情绪,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。

  “五年前生病去世了。”

  前方规律而沉稳的脚步因此也暂停了短暂的时间,接着沙沙声便重新响起。过了一会儿,猎人重新开口,语气稍微有了一丝人情味,像是在对源氏亲人的逝去表示遗憾:“她没有和你说过津罗吗?”

  “她比谁都不愿意对我提起津罗。”源氏快步跟上猎人,“虽然愿意教我津罗语,还让津罗来的浪人教我技艺,可是她从不让我向别人打听故乡的事,她总说:‘再也没有什么津罗了。’——就和您说的一样。

  “其他津罗来的人也一样,从不肯主动谈起津罗的事。”源氏接着说,“他们也说着跟您、跟实花阿姨同样的话。津罗到底有什么不能谈论的?”

  “不是不能谈论,而是不愿谈论。”猎人纠正道,“那是一个悲剧。”

  “很多津罗逃亡出来的人都去亚坎了。他们说那儿没有风沙,有肥沃的土地和数不清的食物牲畜。四个月前,我们部落里,除我之外的最后一家津罗人也搬走了。”源氏低头看着自己前方的地面,“他们家的孩子是十年前出生的,一直以为他们家就是甘喀罗的牧民。”

  “很快也不会再有津罗人了。”猎人总结道,他们开始穿越一片低矮扭曲的树林,猎人拨开前方一层层如干缩的死人手一般的树枝,语气十分漠然,仿佛谈论着与自己及毫不相关的事,“他们做的很对,关于津罗的一切,还是忘记了最好。”

  “为什么?”源氏快步赶超猎人,不顾树枝在撕扯他的头巾和衣摆,羊羔惊恐地叫着他也不管,有一根树枝就在他脖子前面,好像一瞬间就能狠狠掐住他的脖子似的。源氏赶上猎人,挡住猎人的去路,直视他的双眼,目光坚定又固执。

  猎人黑色的眼睛盯着他,用锐利的目光审视他。

  “津罗很美。”猎人突然说。

  “啊?”

  猎人突然转变了话题,让源氏愣了一下,他惊奇地发现猎人的双眼变得不再那么冷漠和傲慢了,甚至在说出津罗时,表情也变柔和了。猎人迈开步子,源氏侧身让出道路,他注视猎人慢慢地前进,仿佛走过一条漫长、美丽的石子小路,连声音也因两旁的美景而低下去。

  “津罗最出名的就是樱花。”猎人微微抬头,声音中有一丝怀念和陶醉,源氏想也许此时在猎人的眼中,他所注视着的并非摄人的枯骨般的树枝,而是灿烂的樱花,“每年自花归月到霜落月,樱花会开遍津罗的每一寸土地,自北端的羽留宇山,到最南端的江岬,会开满樱花,直到第一次白霜落下,才会凋谢,等到来年花归月,又会重新开放。”

  猎人拨开最后一层枯枝,前方没有阻挡他们前进的东西了,缠藤和盘踞的树根形成了一条小径,通向森林外面,纠缠不休的枝干在小路尽头组成门洞的模样,连天碧草与高远晴空就在眼前。一阵风吹进来,鼻腔就被青草的气息填满。有人在放牧时用挞汗语唱起牧歌,从很远的地方穿到这里。也许是被突然涌入视线的光亮晃花了眼,源氏恍惚了那么一眨眼的时间,他觉得记忆深处本该也有大风与歌谣,可那太遥远了,他想不起来。

  “津罗的樱花是库洛诺阿对津罗的回赠。”猎人轻声地说着,话音像那些路过部落高歌一曲的尖耳朵吟游诗人那样悦耳,但更为低沉,“花期很短的樱花,能在津罗盛开八个月的时间。风吹过时,它们飘落的花瓣像大雪一样。其余的日子,津罗则被大雪覆盖,所以他们也将津罗称为‘雪国’。”

  “那样的景象啊,”源氏侧头看向猎人,猎人的双眼正眺望远方,那是很远很远、跨越了二十多年时间的地方,“看过一眼就会再也不愿离开。”

说完,猎人回过头来看着源氏,双眼重新恢复了刚才漠不关心的模样,但眉头却紧紧地皱在一起。

  “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景象付之一炬。”

  猎人加重了语气。

  “你认为他们还想回忆起这件事吗?”

  源氏无法回答。

  “……对不起。”他只能低头道歉。他突然就明白了那些津罗人为什么不愿意谈论往事,选择遗忘,是他们抚平失去家乡的痛苦的唯一方式。

  源氏用力吸入一口气,又将它呼出去,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手指一根根伸直,又一根根蜷起,指甲陷进手心的肉里。

  “可我还是想知道关于津罗的所有事。”他仍然十分固执地说,“那是我的家乡。我的父亲和母亲,为了让我活下去牺牲了自己,我不能忘掉他们生活的故乡,就算再让人难过,我也要记住。”

  他看到猎人的眉头皱了一下,在这一瞬间,猎人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了对他来说难以理解的情感,他想,那也许是不满或者哀悯吧。

  “好吧。”猎人叹了一口气,答应了他的请求。

  源氏立刻感激地笑起来,他觉得鼻子有点儿酸,但他忍住了:“谢谢您!我……我明天会再来拜访您的!”

  “不。”猎人拒绝了他,“你做的标记只会让你迷路。”

  牧人身体一僵,迅速地将右手背在身后,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丢掉手里握着的锋利石头,无辜地瞧着猎人。对方将他的小动作全部看在眼里,但除了看一眼地面外什么也没说。

  “后天中午过后,”猎人说,“帐篷的影子三步长的时候,来这里。”

  源氏点点头答应下来,接着他与猎人道别,转身就要离开,猎人的下一句话又让他回过头来。

  “半藏,”猎人轻声说,“我的名字是半藏。”

  源氏心里回味着这个名字,他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,接着回忆浮现脑海,他便笑了。

  “了不起的名字啊!”他用蹩脚的津罗语称赞道,“半藏可是津罗传说里,从邪神手里保卫了津罗的大英雄呢!”

  “你也一样,”猎人回答,“源氏是与半藏一同保卫津罗的英雄。”

  源氏听后,灰棕色的眼睛朝猎人眨了眨,有那么一瞬间,他觉得自己似乎看到猎人的嘴角挂着笑容。

  “是啊,”他笑着回应,“真巧。”

/

  “从今天起,你就叫源氏了!”

  他为想到这个名字而自豪,像国王一样大声宣布道。

  “源氏可是传说里,和半藏一同保卫了津罗的大英雄!”

  风在此刻吹起,花瓣纷纷飘落,像雪一样。

  那真是——世界上最美的景象。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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